龙鲤

[授翻/哈德]The Big Black Sky 一

第一章:You are my star

翻译自AlexMeg的作品:A big black sky

警告:abuse提及注意,微量生子元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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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当两人躺在公园的长椅上时,德拉科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这个颤抖的小躯体,把他贴在自己胸前。

他们的周围寂静无人,但那因焦虑而跃动的心,揪成一团的肠胃与隐匿在皮肤和背脊下的不安使德拉科无法入眠,害怕他们会被发现,害怕有人会来夺走他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上仅存的东西,害怕有人在认出他是谁后来伤害唯一还能伤到他的东西。

夜晚很冷,霜冻使他的皮肤起着鸡皮疙瘩,鼻子和双手都已麻木。为了保暖,他在手臂上盖了许多件衣服。

“爸爸?”依偎在他胸前的小包裹呢喃着,声音轻轻的,带着点犹豫。

德拉科忍不住在儿子的额前落下一个颤抖的吻,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语气中带着潜藏的恐惧与焦虑。“怎么了,斯科皮?”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的沉着平静,因为令人战栗的严寒正在渗入他颤抖的身体。

可是他不可否认的感到害怕。他们无处可去,尤其是麻瓜的世界。魔法部已经禁止他再进入那里了,毕竟有谁会允许一个食死徒进入他们曾想要终结的那个世界呢?

但就算他们没有被这个世界拒之门外,他和他的儿子也没有任何能让他们融入的东西,没有麻瓜的证件,也没有相应的知识或指引让他们可以穿梭其间。

他们也不再属于魔法世界了。在那里德拉科会被排挤和厌恶,他们会接触到危险与暴力,而且尚不确定这部分仇恨是否会转移到他的儿子身上,在两周前他们离开的那间小房子里,他已经受够了这种仇恨。

同样的,他们没有人可以去求助。

德拉科很害怕,但如果连他都无法保持冷静,他还能给自己的儿子带来什么希望呢?

“你太冷了,爸爸。”斯科皮说道,声音高昂又天真,作为一个还在学习发音的孩子,音节有一点不连贯。他的小脑袋从德拉科的臂弯下钻出,正担忧的看着他。

他的孩子只有五岁,却已经担心着太多一个五岁男孩不应该去担心的事情了。比如他爸爸在挨饿受冻,或是忍受肋骨上的瘀伤带来的痛苦。德拉科认为这只是他作为父亲毁掉自己孩子的诸多事情之一。

德拉科笑了笑,他的呼吸微微颤抖着,“没有很冷。”

他的孩子只有五岁,但已经知道自己的爸爸经常撒谎。

“你让我感到足够的温暖。”德拉科补充道,这句话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对的,取决于德拉科想要表达的含义。眼下的意思似乎是斯科皮是他冰冷的生活中唯一的温暖和安慰。他把斯科皮搂的更紧了一点,一只手抚摸着他丝一般的白发,“你知道吗,取暖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其他人挤在一起。”

至少是保暖咒以外最好的办法,但德拉科的魔杖在十年前就被没收并销毁了,在魔法部批准的众多立法中包含禁止食死徒进行任何魔杖交易,进入医疗中心或是教育机构(从而表明部长对他这样的未成年人并无关心和宽容),出于安全目的。

斯科皮或许只能猜测保暖咒是什么,他的魔法在这个年龄才刚刚显露出来。

它们主要表现在斯科皮害怕的时候。当迈克尔对他大吼大叫的之后,他会站在门口,眼睛睁的大大的,让屋内所有的物品和他一起颤抖,直到德拉科迅速的把斯科皮送回自己的房间并转移迈克尔的注意力。当迈克尔收拾完他之后,德拉科会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来到斯科皮的房间,他知道斯科皮会醒着,害怕的躺在那里等着看到他的爸爸。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年复一年。德拉科曾想过带着他所有的东西和他的儿子一起离开,他最终将这些付诸行动,现在他和孩子无家可归,饥寒交迫。

斯科皮眨了眨眼睛,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他睁大了双眼,但还是太小了,他还在成长。随后斯科皮又把脸埋进了德拉科的胸前,小手捏着他的衬衫。

只有在斯科皮的呼吸均匀下来,从鼻中呼出的空气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时,德拉科才把脸埋进他的头发里哭了起来。

                                              ……

当人们收拾着战争留下的遗物时,所有的斯莱特林都从地球上消声匿迹了,这意味着德拉科绝大多数的朋友都已经不在或离开他的生活了。

德拉科的父亲进了阿兹卡班,他和母亲所有的财产都被魔法部没收了,只剩下几千加隆。他们在翻倒巷一个简陋的地方买了一套小公寓,德拉科四处寻找工作来维持他和他母亲的生活,但帮助不大。

一个月后,他的父亲在阿兹卡班得到了摄魂怪的吻,而他的母亲在悲伤和绝望中崩溃了。她坠入谷底,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重担压在了德拉科身上,他得让他们两人都活下去。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切毫无起色。翻倒巷里没剩下多少商店,大部分都歇业了,因为敖罗一直在这里四处张望着,密切关注着逃跑的食死徒的任何可疑行为,而翻倒巷一直不缺的就是可疑的行为。因此这里的工作机会并不多,他所谓的工作,是那些不需要NEWTs证书但薪水尚可接受的工作。

他再也不能回到霍格沃兹继续完成学业了。就在针对食死徒的法令通过后不久,敖罗们找到了他并揪下一缕头发,仅在他受审后的一个月。所以,根据德拉科对麻瓜DNA研究的一点了解,他推测这缕头发是被用来检测他的身份的,因此他可能会被那些对食死徒采取极端安全措施的地方拒之门外。霍格沃兹显然是其中之一,还包括了其他魔法教育机构,魔法部和医疗诊所。

麦格教授真诚又深切的道歉信在法令被公布后寄到了他这里。显然,她对此也无能为力,但德拉科还是很欣赏这一点。他在校期间,格兰芬多的院长,也是现在的新校长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他认为她现在更加不喜欢自己了,因为他在造成学校的第一轮死亡与破坏中扮演着关键角色。但不知怎么的,她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他一切安好,德拉科也因此对她抱有好感。

在他的住处附近已经没有指望能找到工作了,德拉科将他寻找的范围扩大到了其他地方,尽管他相当确信自己不会受欢迎。但是一想到他崩溃的母亲和家中所剩无几的财富,他就不得不勇敢的前往那些地方。

一位善良的老女巫给了他一份工作,让他在海尔迦的鹿食草当店长助理,一个与各种植物相关的店。但是他刚刚回转的好运很快就没有了,海尔迦的幻身咒在错误的时间失效了,他被认了出来。雇佣一个食死徒对生意是很不利的,这会影响他的薪水,但更重要的是他非常尊敬海尔迦,不愿让她的生计受到影响。所以他辞职了,并让她告诉任何问起此事的人她不知道德拉科的身份,是他欺骗了她。德拉科希望人们不要过多少的猜忌这件事,因为他没有魔杖可以施幻身咒。不过海尔迦已经很老了,这或许会对她所讲的故事有利。

因此,德拉科继续拼命地试图把他和他的母亲拖出泥潭,但都无济于事。每个地方的反应都是相同的,区别只是不同程度的不友善,愤怒和恐惧。要么是他们不想让德拉科这样的人和他们一起工作,要么就是没人会愿意来德拉科这样的人工作的地方。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和母亲的钱几乎要花光了。她的母亲设法说服她的一些老熟人借钱给他们,仅够他们能再勉强度日一年,而这种解脱的代价是他的肩上又多了一个负担——去偿还债务。

一天早晨,德拉科发现他母亲躺在床上,手里松松的握着一个空瓶子,而她的老朋友再也没回来问她讨钱。

在那之后,德拉科不再找工作了。

他不再做任何事情。

他只是……

什么也不做了

他不再吃饭或睡觉或洗漱。他像他的母亲曾经那样崩溃了,在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振作起来。

他现在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有的时候(绝大部分时候),他会想去和他们重逢。

在对角巷的街道上,当德拉科去药店找安眠药时,他看到了波特和他的女友,他的朋友们和一个未来也许能改变自己发色的婴儿。波特在那个姓韦斯莱的女孩身边笑着,而韦斯莱也站在他旁边,微笑着对那个小婴儿说着什么。那个婴儿看了看韦斯莱,把头发变成了姜红色。格兰杰,韦斯莱家的女孩和波特都惊讶的笑了起来,韦斯莱则困惑的看着他们,那个婴儿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四个人是如此快乐。

因为一个德拉科想不明白的原因,他离开的时候心神不宁,心里沉甸甸的,尽管它在这几个月里几乎是空空荡荡的。在那之后,他去药店的时候比平常更容易发怒,他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是怎么说的,但他让柜台后面的人非常生气,如果对方还没有因为意识到他的身份而生气的话。再加上德拉科无礼又尖刻的反击,对方很快就拔出魔杖威胁他离开。

他回到了自己又小又悲伤的灰色公寓里,一头栽在地板上临时铺的床上,在它的旁边是他母亲曾睡过的小床,就在不久前,他在那儿发现了她苍白冰冷的尸体。(他从不让自己再去看那张床,关于她的记忆仍像鬼魂一样困扰着他)

德拉科不允许自己哭泣。

                                            ……

在2002年的夏天,德拉科爱上了一个叫迈克尔·兰卡斯特的男人。

他比二十一岁的德拉科年长四岁,有着绿色的眼睛和深棕色卷发。他不戴圆眼镜,眼睛较小,头发有点又长又皱,而且他的下巴太宽了。他人很好也很贴心,不过并没有太高尚。他知道德拉科是谁,但依旧爱他,所以德拉科也爱他。

他们相遇的时候迈克尔撞到了德拉科,碰掉了他的一袋镇定剂。就在德拉科发怒前,迈克尔迅速向他道歉并弯腰帮他收拾了东西。当他站起来把东西递给他时,迈克尔抬头看到了他的脸,他停了下来,盯着他看了足有一刻钟。

德拉科定住了,他不太想去攻击一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第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但他依旧竖起隔阂,准备在需要的时候反击。他等待着卑鄙的称呼与辱骂,随之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等待这些。

当他想在迈克尔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之前转身离开时,迈克尔迅速的抖了抖身子,像是从恍惚的状态中挣脱出来,他移开了视线,喃喃的说:“对不起,你太……”

德拉科停了下来,眯起眼睛,发出一种自卫的咆哮:“我太怎么了?”

迈克尔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他局促不安的样子令人着迷,让德拉科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名字。“美丽,你很美。这挺奇怪的,我想我该走了。”

德拉科应当让他立刻离开的,但是他没有。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在无数次的约会和一起度过的夜晚后,德拉科卖掉了他那间可怜的灰色小公寓,以便和迈克尔搬到一个小房子里一起住。他坠入爱河,同时也被爱着,他不再孤单一人,不再靠着残羹冷炙度日。事情终于开始好转了。

两个月后,他们在沙滩上办了一个安静美好的婚礼,就像童话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那里,和一个为他们主持婚礼的牧师。

后来,德拉科才意识到他们为什么从未邀请任何人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并不是因为迈克尔不喜欢他那个不太正常的家庭,也不是因为德拉科没有人可以邀请,或是因为他想让这一切变得特别,只有他们两人亲密的在一起,而是因为迈克尔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向谁发誓。

后来,德拉科怀疑迈克尔是否早已知道他拥有开启德拉科生命之门的唯一的钥匙,德拉科除了他以外一无所有,无处可逃。

不管怎么说,他应当逃跑的。

德拉科学的很快,他知道迈克尔在周围无人时总是毛手毛脚的,但德拉科一点也不介意。他喜欢黑咖啡,火鸡三明治和炖肉。他喜欢酸味汽水的味道,而德拉科则无法理解,但迈克尔说他喝一点酸味汽水对他来说没什么坏处。他不喜欢跳舞或烹饪,他的字迹潦草,笔迹粗大。他有一种德拉科能欣赏的黑色幽默。德拉科知道他总是又懒又邋遢,与自己的整洁勤快成鲜明对比。他很有逻辑性和分析能力,知道如何让自己看上去冷静,虽然他并没有。他知道如何让反对他的人看起来并感觉自己很愚蠢,他很顽固,不懂得接受别人的拒绝,有时会莫名有优越感,很冲动,固执己见,富有表现力,不守时,而且有男子汉气概。

迈克尔没有耐心而且脾气暴躁,非常暴躁,但德拉科也是如此,这是他们的一些共同点。他们会发生冲突,会吵架,有时在气头上时,迈克尔会说出一些可怕的话。非常非常可怕的话,比在大街上被陌生人说的要更加伤人。德拉科意识到,在争吵中让自己退缩是相当容易的,迈克尔要做的就是提起他的过去,然后德拉科就会陷入沉默,因为背叛,伤害和羞愧而皱起眉头。

但迈克尔向他道歉,并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他会亲吻着德拉科直到他再次露出微笑。德拉科认为没有人会再来爱他了,但迈克尔爱他,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爱迈克尔,尽管发生了这一切。反正他大部分时候都很开心,不是吗?比他这三年来的任何时候都要开心,即使他们之间也有困难的时候。

十个月后,他们决定要一个孩子,主要是迈克尔的愿望。德拉科是一个可悲的傻瓜,他太爱迈克尔了以至于无法拒绝,他太绝望了以至于不相信自己能再被温柔以待。

后来,德拉科就会明白,如果不是在他生命中这个关键时刻做出了这个决定,他早就会以已某种方式离开了,而迈克尔很早就意识到了这点。

德拉科自己酿造了生育药剂,怀上了那个有一天会成为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

“你知道的,我在古灵阁做会计,工作的很幸苦。”迈克尔在长长的,令人舒适的沉默后说道,他一手搂着德拉科,两人都感到心满意足。德拉科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你整天在家里什么也不做,这似乎有点不公平。”

德拉科扬起眉毛,把头靠在胸口,抬起眼睛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想让我怎么做,迈克尔,你已经知道没有人会雇佣我了。”

“我也不知道。”迈克尔耸耸肩,“让自己在家里做点有用的事情,你懂的。”

“就像个仆人。”德拉科拖长了调子。

迈克尔嘲笑着,一边咬着嘴角一边移开了目光,好像他并不想说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又忍不住要说:“就像一个不会从他爱人那里索取任何东西的人。”

“你说什么?”德拉科用胳膊肘撑起了身子,低头看着迈克尔,眯起了眼睛。愤怒和尴尬的红晕涌上了他的脸庞和胸口。“现在,我正怀着一个该死的……”

迈克尔翻了个白眼,“我整天都在外面工作,你除了花我的钱以外还干些什么?德拉科?”他问道。“如果我也想让你帮点忙来报答我,这个要求难道很过分吗?”

“哦,好吧,我不知道这是一笔该死的交易而不是一段感情!”德拉科咬牙切齿的说道,露出一种讥讽的,无慈悲的微笑试图掩盖他眼中的怒火。他坐了起来,把衣服拿在手里,“我甚至没有魔杖,迈克尔。你有,而且你的魔杖一点也不配合我。你要做的只是挥挥它,对所有东西说几句话就行了。”

“是的,当我下班后疲惫的回到家——”迈克尔咆哮道。

德拉科耸了耸肩,嘲笑的哼了一声:“是啊,你要做的也就是坐在那儿,数数加隆之类的东西。这该死房子小的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要照顾起来也不难!”

那是迈克尔第一次打他。

迈克尔很快为此道了歉,说道:“对不起,只是觉得你很忘恩负义而且这很不公平,你知道吗?我只是太生气了,你知道我很容易发脾气。我很抱歉,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然后他吻了吻德拉科的额头,知道他再次微笑着原谅了他,就是这样。

德拉科认为,如果从客观且诚实的角度来看,也许他确实看起来有点忘恩负义和不公平。在他搬来和迈克尔住之前自己几乎一无所有,所以如果他头脑清醒的想一想这个问题,迈克尔的愤怒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迈克尔的母亲是麻瓜出生,所以他家里有很多麻瓜用品和设备,而德拉克根本不知道怎么用。然而,他最终还是得去学的,所以他就这么做了。

                                            ……

斯科皮三岁了,迈克尔拿走了他最喜欢的恐龙玩具,因为它会发出太多咆哮声和无害的龙息,他告诉斯科皮,要么你自己把它摔坏,要么我打烂你爸爸的脸。你觉得怎么样?

三年前,德拉科怀抱着一个温暖的粉色褓襁,并了解到成为一个父亲会对人产生奇妙的影响,哪怕是最冷酷无情的人。

它让自己变得非常无私,甚至是勇敢。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通过他来到世上,在对其他事物微笑前先对着他微笑的小生命。德拉科从来都不无私,也不勇敢,但为了斯科皮他什么都会做。

德拉科曾看着这双绿色的大眼睛瞪着他,一个如粉色花蕾,很像他自己的小嘴,弯曲出一个带着睡意的微笑。小小的鼻子,会因为太明亮的灯光而皱起来。德拉科用一根手指碰了碰他小小的下巴,轻声对他说道,你是我的一切,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为你做的。

这就意味着不管德拉科会面对什么,斯科皮都应该选择他的恐龙玩具,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失去让他快乐的东西,尤其是在一个并不快乐的生活中。他只有三岁,他不应当在这样的事情中做出选择。

于是德拉科盯着迈克尔的眼睛,平静的对他的儿子说:“斯科皮,拿着你的玩具回到房间里,我很快就会过来的。”

斯科皮的大眼睛看着他,浑身发抖,只要迈克尔在在家里他就会一直发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玩具,玫瑰花蕾般的嘴唇垂了下去,泪水在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对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他对这一幕看的太多了。他抬头望着德拉科,久久的盯着他。德拉科对他的小男孩温柔的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突然间,他对即将降临到他身上的任何暴力都不那么害怕了,他心中恐惧的风暴被一种充满了爱的宁静所平息了。

但斯科皮把他的恐龙玩具扔到了墙上,默默的流着眼泪跑到了德拉科身边,因为他刚刚已经知道了,制造过多的噪音意味着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德拉科拥抱着他的儿子,感觉自己的心已成碎片。

有许多提醒着他作为父亲的失败和错误的回忆,这不过只是又增加了一小段,又多了一种摧残斯科皮的方式,让他所有孩童般的快乐与纯真被尽数吸走。

那天晚上,德拉科想要离开,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就像每次迈克尔对着斯科皮玩他那个病态的小游戏那样。德拉科没有让迈克尔把魔杖或拳头对着他的孩子,一次也没有,永远也不会有,但有的时候他无法保护斯科皮不受这种事情的伤害。

德拉科默默地看了他的儿子一会儿,把他搂到床上自己的那一边,疲倦的抚摸着他柔滑的头发。

两个月前,当德拉科在噩梦中哭喊的太大声时,迈克尔把他踹下了床,告诉他要么不要再哭了,要么就滚到其他地方去睡。

德拉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门,睡在沙发上。很快他又被斯科皮在自己房间的呜咽声惊醒了,当他离开了房门紧闭的卧室时这声音清晰多了,德拉科便走进去哄斯科皮入睡。那天晚上,德拉科就在那里睡着了,从那以后斯科皮再也没让他去其他任何地方睡过觉,每当他晚上起床离开时,斯科皮都紧紧的攥着他的手。

他想要离开,但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德拉科知道以食死徒的形象和身份想得到一份工作是无望的,他也不可能在没有迈克尔的情况下赚钱,有自己的住处,为斯科皮买到食物。没有人会为他费心,也没有人会为他儿子费心。他和斯科皮现在就可以离开,但他们无疑会饥寒交迫,无处可去。

似乎斯科皮·阿布拉克斯·马尔福作为德拉克的儿子降临到世上的那一天起,他就被诅咒着要过一种残酷无情的生活。有时德拉科认为如果斯科皮能出生在别的地方,一个更好的地方,遇到更好的人,这对斯科皮来说要好得多。

但是斯科皮就是他的全世界,尽管这样更糟,但他无法忍受没有斯科皮的生活。

“坡特。”斯科皮说着,但因为孩子气的发音,它听上去更像“帕特”。

德拉科笑了,尽管这会拉扯到他嘴角发烫的紫色肿块。他把斯科皮拉的离胸口更近一些,拨弄着雪白的卷发,吻着他的头顶。“就用坡特吧。”

现在开始讲一个小男孩的故事吧,他戴着圆眼镜,有一双明亮的绿色双眸,就像你的一样,斯科皮。他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黑的像乌鸦。是的,他有点笨,但是他善良,勇敢,从他个人利益的角度来看,他太高尚了。他就是那个打败了黑巫师的男孩,在他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

但是邪恶的巫师又回来了,一次又一次,以不同的形式。德拉科给他的儿子讲了很多关于波特和双面人的故事,还有波特和密室里的大蛇的故事,以及其他一些故事。

有一天,邪恶的巫师以他自己的身体回来了,这一次他看起来像一条没有鼻子的人面蛇。他们都叫他黑魔王,没有人敢说他的名字,因为他们都太害怕了。但坡特没有,坡特不怕他,即使他真的害怕,也从不表现出来,而且他总是毫不畏惧的说出邪恶巫师的名字。故事还在继续,关于战争,关于英雄主义,关于光明如何战胜了黑暗,比它原有的更加充满希望,光明且令人敬畏。

最后,坡特,在他的朋友们,黄鼠狼和聪明女巫的帮助下欺骗了黑魔王,让他以为自己会赢,而且已经打败了坡特。黑魔王迷失在了虚假的胜利带给他的傲慢和快乐中,他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这造就了他失败。但是坡特的高尚与英雄主义没有就此结束,因为在那之后,坡特还赶走了很多为黑魔王效力的坏蛋。

(总有一天,他的儿子会知道他是那些坏人中的一个,而德拉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故事快结束的时候,斯科皮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睡意朦胧,犹犹豫豫的小声嘀咕着:“爸爸?”

德拉科好奇的嗯了一声,手指卷起如丝的白色卷发,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后脑勺。

“有时候,我想让坡特带爸爸离开这里。”

                                        ……

德拉科坐在桌子旁边,斯科皮坐在他的腿上,握着勺子手在颤抖。捣碎的胡萝卜和豌豆撒了出来,因为斯科皮正在敲打摇晃着自己的刀叉。德拉科几乎在恳求:“斯科皮,来吧,我说什么来着?成长中的男孩需要吃更多的蔬菜。”

斯科皮摇了摇头,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德拉科搂着他的胳膊。“不,爸爸,我不要吃,我不喜欢它们。”

“斯科皮。”德拉科警告道,但是他的声音在颤抖,他浑身都在发抖。

“不要!”斯科皮大叫道。

“斯科皮。”德拉科咬紧牙关,试着不要发火,不要尖叫。“看在梅林的份上,你不能只吃你喜欢的东西。如果你想长大,你需要所有的营养。”

斯科皮发出一阵沮丧,哀嚎的声音,他弓着背,僵硬地挣脱了德拉科的臂弯。“我不喜欢它们,爸爸。”

也许只是因为过去四年的一切积累在了一起,沉重的压在了他那颗肿胀而粗糙的心上,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袭上心头。也可能是迈克尔在去上班前的轻蔑嘲笑和恶毒的奚落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在他的内心击打。又或者只是纯粹的精疲力竭,因为他昨晚失眠了。但睡眠并不能减轻他的疲劳,有的时候他感觉睡了一千年,但醒来的时候仍觉得骨头像铅做的一样。

也可能是所有这一切。

勺子从他颤抖的手里哗啦一声掉在了盘子上他用另一只发抖的手把斯科皮拉到他的脚边。然后他就不停的颤抖着,颤抖着。德拉科迅速推开了盛着食物的盘子,把胳膊肘支撑在桌子上,双手捂着眼睛,把整张脸埋在里面。他发出一声沉重的抽泣,然后就这样坐在那里。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是坐在那里,唯一发出的声音是他那急促,沉重,颤抖的呼吸,因为他正在竭力控制一股无法解释的恐慌和绝望,它们如浪潮般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唯一的动作就是不停颤抖的后背,手臂和肩膀。

“爸爸?”斯科皮轻声问道。

德拉科的呼吸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越来越沉重。他知道他应该离开,他知道他这样难过也会让他的儿子难过,他知道他必须停下,表现的像个父亲而不是一个孩子。但他不能正常的呼吸,也无法停止发抖,他不能移动也不能说话,他认为如果自己这么做了,他最终一定会哭泣,会尖叫,会彻底歇斯底里。

“爸爸,对不起。”

他能听到儿子的声音,能感觉到他的小手抚摸着他的手臂,摇晃着他。但他不能移动,不能说话,他浑身发抖,呼吸变得低沉,急促,疯狂,他所能做的只是坐在那里,努力保持镇定。

“爸爸,对不起。”斯科皮摇着他的肩膀,“对不起,我会吃蔬菜的。”

德拉科试着去深呼吸,慢慢地,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感觉到喉咙里的压力和胸口的疼痛在消退。斯科皮的呼吸在颤抖,他哭泣着,下巴抖成一团,德拉科如果不先照顾他的儿子,他一定会再次崩溃的,因为他是把自己儿子弄哭的那个。所以,当他终于平静下来一些,稍微远离了丧失理智的边缘后,他把自己从桌边推开,努力让双手从脸上滑落以压制住自己。

“没关系的。”德拉科低声说着,他抓着斯科皮的腋下把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用双臂搂住了他。“什么都没发生,我很好,你看。”他无力的朝他微笑,伸手抹去斯科皮的眼泪。他一次,两次,三次的吻着斯科皮的脸颊,直到他的呼吸微微放缓,但他花蕾般的嘴唇仍然下垂着,泪水在他的眼里闪烁。

“我们今天可以不吃蔬菜。”德拉科出于某种迫切的补偿需求,喃喃的说道,他用鼻子深情的碰了碰斯科皮的小脸,然后退回去望着他,“但只有今天,好吗?”

“我会吃的。”

德拉科的喉咙哽咽了,那股灼烧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眼中,同时还带着羞愧和内疚。

这是他失败的另一个标志,斯科皮再也不会让任何事情来麻烦他了。

那天晚上,当德拉科把斯科皮放到床上时,他听到斯科皮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试探道:“我爱你,爸爸。”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

通常来说,情况是完全相反的,德拉科会先说,然后斯科皮会报以婴儿般的微笑和一句,我也爱你,爸爸。

德拉科微笑着,“我也爱你,斯科皮。”

他爬到床上,躺在斯科皮的身边,用一只手臂搂住他小小的身体。他移动了一下,在床垫上调整着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一点。当他终于安定下来后,他抬头看着斯科皮,玩起了“你知道吗?”的游戏,在这个游戏里,他们可以互相告诉对方一些新的东西来了解任何事情。

“你知道我们的名字来自群星吗?”德拉科说。

“有多少星星?”

“非常非常多。”德拉科微笑着,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然后开始说出其中几个名字。心宿二,尾宿五,尾宿九,天棓四,右枢¹。每当斯科皮跟他一起重复这些名字时,他就会温柔的笑着,并亲吻斯科皮的前额。由于他孩子气的发音,他不能准确的读出这些名字。安塔耶斯,斯科皮重复着,他猛的一摆头,卷发弹跳着,好像他可以通过这样做让他的舌头好好配合。宇—普—隆科皮,宿班²。

最后,当他们几乎把星座里所有的星星都说了一遍后,他们就这样安静而又满足地躺在那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德拉科转头看着斯科皮,脸颊贴在枕头上。“你知道……”他停顿了一下,喉咙抽搐着,除了迈克尔在另一间卧室里平稳的呼吸声外,这个声音在纯粹的寂静中也清晰可闻。

斯科皮正望着他,等待着学到新的东西,真是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孩子。他有着德拉科的头脑,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头发。他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他从迈克尔那里得到的只有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和绿色的眼睛,有时德拉科看着它们,会想像它们不是迈克尔的,而是别人的。

德拉科把头靠得更近了,咬着颤抖的嘴唇,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低声说道,“你是我在漆黑苍穹下的一颗明星。”

德拉科觉得斯科皮不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希望他还不明白,因为这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明白的。

他儿子只有四岁,有时却只是嘴上带着微笑,眼中毫无笑意,这可能只是意味着他比同龄的孩子懂得更多。

                                             ……

当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后,德拉科在一个早晨离开了。

迈克尔没有对斯科皮动手,只要德拉科还在,他就永远不会成功,但他确实做了同样卑鄙的事情。

“让我先带着斯科皮去他的房间。”德拉科说道,试图表现的平和且镇定,他双拳紧握,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或是身体打颤,因为斯科皮正站在门口,他不应当知道他的爸爸并不总像嘴上说的那样坚强。

在斯科皮的坚持下,他们蒙上眼睛玩起了捉迷藏,直到斯科皮不小心撞掉了一个古老的花瓶,这是德拉科没有想到的。他的儿子一直缠着他,甚至在德拉科害怕这种事情发生的前提下,他也没有拒绝,这是他的过错。

即便如此,尽管德拉科很想告诉迈克尔去他妈的,在你有一根魔杖的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咒语就可以修好,这根本不是个问题,但他知道问题没有那么简单,真正的问题在于迈克尔喜欢让自己显得强大,有权利控制一切,因为他实际上既渺小又无能,没有权利去控制任何东西。所以他需要伤害更低贱的人来让自己和他可悲的生活感觉更好。

“不,你知道吗,让你生下来的这个小混蛋好好看看,当他犯了错后,他这个这个垃圾一样的爸爸会经历什么。”迈克尔咆哮着,他一把抓住斯科皮瘦弱的胳膊把他强行拖进房间里,锁上了门,他儿子喉咙里的哽咽和流下的泪水要么是因为恐惧,要么是因为痛苦,或者两者皆是。

德拉科也气红了眼,他的爆炸般的愤怒白热化了,火焰穿过他的血管,在他的胸膛里燃烧。他的身体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绷紧了,指甲划破了手掌的皮肤。

“这样他就会三思而后行——”

德拉科没有听到剩下的部分。下一秒,他穿过房间,一拳打在了迈克尔脸上,力气大的足以让他仰面倒下。这是另一件斯科皮必须看到的事情,但没有孩子应当看到。

它不会给自己带来好果子吃,完全不会,但德拉科现在根本不在乎。如果有什么要说的话,那就是一种满足和解脱感,让他心里的一部分松了口气,就好像自己得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这个东西不断不断不断的积累着,已经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但是魔杖总是能赢,没过多久,迈克尔就让他在魔杖下浑身是血,遍体鳞伤。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斯科皮的眼前。血液在他的伤口下流动着,在这刺耳的声响下,他听见了他儿子的声音,哭泣着,尖叫着,祈求迈克尔离开,不要再伤害德拉科,承诺自己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情,承诺他永远都不会在像个小孩一样,去犯其他孩子会犯的那种毫无意义的错误。

“斯科皮,没事的。”他吐出嘴里的一口血,试图掩盖他伤痕累累的脸。他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但又担心自己的模样会让他更加害怕。 “移开视线吧,你不必看到这一切。闭上你的眼睛,就像我们睡觉时那样,好吗?闭上眼睛。”

迈克尔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了墙和床之间,强迫他弯下腰。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德拉科再也不能像他之前告诉斯科皮的那样坚强,说当我拥有你和你的吻时就一点也不疼了。他只能用颤抖的声音发问,“迈克尔,你在干什么——”

迈克尔没有回答,他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德拉科拼命反抗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身体,疯狂而又绝望。

“迈克尔,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德拉科尖叫起来,惊慌失措,浑身颤抖,甚至忘记后悔自己在一个五岁孩子面前骂脏话。“让我带我的儿子离开这里,求求你,他不需要看到这个——”

迈克尔充耳不闻。

“迈克尔,求求你。”德拉科抽泣着,颤抖着,哭喊着,“梅林,求求你,不要在他面前——”

斯科皮不会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德拉科再也不能告诉他,他的爸爸很坚强,只要他的孩子还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可以伤到他。

有时候这只会伤的更深。

那天晚上,德拉科把斯科皮搂的比平时更紧,他不停的亲吻着他的头发,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他不应该在斯科皮面前哭,但他还是哭了,因为斯科皮抖个不停,根本不说话。德拉科给他讲了所有关于坡特的故事,还告诉斯科皮他很聪明勇敢坚强优秀,我爱你胜过世界上的一切,不是吗?我真的很爱你,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他唱着他妈妈的摇篮曲,一遍又一遍,直到斯科皮终于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当迈克尔出门上班后,德拉科带着他所有的东西和他儿子一起离开了。

                                             ……

在通往小巷的一片空地上,德拉科把斯科皮抱在自己盘坐的大腿上,紧贴着胸口,向他展示着一条小龙,用无杖咒变出的小火球组成。他嘴里哼唱着一首悠长的曲子,让他想起了母亲甜美柔和的声音。

他把儿子抱在怀中摇晃着,低声哼着摇篮曲的旋律,有些沙哑和走调。

城市会倾倒

在我爱的重压下

斯科皮向后仰着头,凝视着他。他很安静,睡眼惺忪但又努力保持清醒以便能听到爸爸为他唱歌。在那晚之后,斯科皮还没有说过一句话,那已经是四天前的事了。

我将把你放在星星上

如果这个世界无法满足

德拉科希望他的儿子能睡着,这样他也可以入睡,也许这能让他忘记腹中的饥饿,它正因为一无所有而在吞噬着自己。也许他根本就睡不着,也许他今晚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在寒冷中睡上一觉,他难受极了,身体正在乞求着食物。

他设法用一些靠不住的方法搞到了一点钱和食物,在超市里偷东西,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扒窃,去卖///淫,这是留给一个没有资历的男人唯一的选择,不管怎样,他永远无法得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他今天让斯科皮吃了两顿,但他自己的最后一餐在昨天早晨,这使他现在头晕目眩。

我将摘下太阳给你

为你带来温暖

我将取下月亮给你

若你恐惧黑暗

斯科皮的鼻子紧贴这他的胸膛,小小的身体完全靠在了德拉科的身上。当他呼吸时,会发出温柔的吱吱声,他有节奏的呼吸着,轻快又均匀。德拉科慢慢地,小心地躺下来,把斯科皮放在自己的胸前,对于他这个年龄的男孩来说,他又瘦又小,但他在德拉科胸部施加的重量,加上瘀伤和疲劳,任使他有些呼吸困难。然而,他的身体依旧比地面更加柔软。他把一只手护在儿子的背上,另一只轻轻的搭在他的肩膀上。

今晚在他入睡前,他最后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他想知道她是否在看着他,看着他们,她是否像德拉科那样爱上了自己可爱的孙子,她是否会对德拉科的结局感到失望和伤心。

“是的,亲爱的,我愿为你毁掉这个世界。”德拉科小声对躺在胸口的男孩说道。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看到一片漆黑的苍穹,一颗小星星在他的头顶上闪闪发光,“而且我会一次又一次的这么做。”

                                            ……

德拉科会找男人或女人,他把斯科皮藏在安全的地方,让他待在原地。他总是乖乖听话,在原地等待着,直到德拉科带着钱回来。

当他第一次带着脸上的瘀伤回来时,斯科皮一看到他就哭了,似乎就算逃出那栋房子了,德拉科依旧在伤害着他。

“嘿,嘿,过来,你在哭什么呢?”德拉科皱起眉头,用手指抹去斯科皮的眼泪,吻了吻他的鼻子,“我只是撞到墙上了,仅此而已,那里真的很黑啊。”

斯科皮的脸上流下更多的眼泪,他用小手捂住德拉科的脸,在他的伤口上吻了一下,就像当初斯科皮在迈克尔家的地毯上蹭伤膝盖时德拉科所做的那样。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肤上移动着,淤青的抽动消失了。斯科皮满是泪水的小脸明亮了起来,因为德拉科擦了擦伤口,而伤口消失了。德拉科轻轻的笑了笑,笑的那么温柔,唇间只露出了一点点牙齿。他向前蹭了蹭斯科皮的鼻子,“我的儿子又聪明又有才华,不是吗?”

第二次发生时,情况更糟了,因为对方对他的脸有点过于印象深刻了。这一次,德拉科不能再告诉他的儿子他撞到墙上了,因为斯科皮太聪明了,尽管这对他自己没有好处,当他的爸爸撒谎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一次斯科皮带着绝望的亲吻并没有治愈伤口,在他因歇斯底里的哭泣而崩溃前,德拉科把他拉入怀中。

如今,似乎一切都要付出痛苦的代价。

                                            ……

第三周时,斯科皮生病了。

很明显是关于魔法的,它似乎在影响斯科皮的魔力。每当德拉科尝试使用无杖咒时,它就会伤害他,就好像对他这种魔法非常的敏感,即使这些魔法与尝试治疗无关。但即使没有它,斯科皮也感到强烈的疼痛和不适。

德拉科知道他不会被允许去那里,但也许他的儿子可以去,所以他抱着斯科皮小小的躯体,带上他的东西徒步走了一个小时到圣芒戈。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希望自己的魔杖还在身边。

他走到那里时精疲力竭,随时会晕过去。但他不被允许进入,当他试图走进入口时,警报立刻响起了,阻止他的进一步入内。它一定是检测到了自己的标记,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斯科皮也无法通过。

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了他,并从屏障的对面走了过来。

“求求你,求求你,我的儿子。”德拉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或感到恐慌,他已经像这样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这招不管用,那他只有最后一根稻草了。他的腿疼的厉害,心呯呯直跳,膝盖都快变形了。他努力的吞咽了一下,这一次,控制不住的情绪使他的声音听起来更清晰有力了。“他生病了,我——他很痛苦。如果,我,如果能有办法——”

护士的脸上只有一种空洞且神秘的表情。

“这些结界是魔法部安排的,让你或你的儿子进来真的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他解释道,面色冷漠。“而且即使让你们进来,医治你这样的人也是违法的。这可能会导致一项调查并影响所有涉案人员的职业生涯。”

“我的儿子不是食死徒!”德拉科嘶嘶的咆哮着,愤怒在他的胸腔里燃烧,一只手重重的砸在屏障上。斯科皮靠在他的肩膀上呜咽着,“他有权被治疗!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

“但结界似乎另有想法,我很抱歉。”他看上去确实很抱歉,但如果他面对的是其他人,那一定远不止如此。“不过我相信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只不过是一种无害且常见的魔法发烧,这几天空气中很流行。在我们动手赶走你之前,你必须离开了。”

他了解法律,更了解他们对德拉科和食死徒的仇恨与怨念。但德拉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会对一个孩子如此无情,不管他是谁的。

发烧的第三天,斯科皮的情况更加糟糕了。他没有足够的食物,但就算再少的量他也吃不下去。斯科皮越来越虚弱,他正处于如此巨大的痛苦之中以至于让他哭的精疲力竭。德拉科抱着他,按摩着他的身体,但只有在按摩其间才有少许的好转。

他把斯科皮抱在怀里,他终于,终于睡着了。德拉科咽下了他的恐惧和泪水,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在那一天里考虑过,要回到迈克尔身边。一想到这个他就感到恶心,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如果它是致命的呢?如果斯科皮没能——梅林啊,如果斯科皮——

如果德拉科失去了他的星星,那他就会被独留在一片漆黑的苍穹下,他不知道到那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就在那天,他找到了哈利·波特。

TBC.


一些注解:

¹, 尾宿五和尾宿九是天蝎座里的两颗星,天棓四和右枢是天龙座中的两颗星。

², 斯科皮在重复德拉科说的星星,安塔耶斯是Antares(心宿二),宇普隆科皮是Upsilon Scorpi(尾宿九),宿班是Thuban(右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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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有话说:

文章很长,大学很忙。

这篇文章看的时候不觉得,翻译起来真的长的让我难以想象。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还是挺忙的,但我会尽量不咕咕咕。

略微修改了文中的一些写法,让它们翻译过来更像汉语,我会尽可能在翻译的时候加点文学描写进去,至少让它看着不那么像个机翻。

原文写的非常好,但热度意外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虽然还是挺高的)已完结,是个好结局,推荐任何想要一手体验的人去凹3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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